她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借口?,“皇祖父是?父,母皇是?子,只有子女为父母守夜的,没有反过?来的。皇祖父快去睡吧,不要?熬坏了身子。”邬暇在流萤怀中挣扎着向前倾去,抱住了玉攸容的脖子,在他?耳边悄悄说道,“大?臣们?辰时才会过?来,我们?卯时就来。”
玉攸容失笑。
邬暇心性仁善,敏而多慧,的确是?极好的皇帝苗子。
“好,陛下先去休息,哀家一会儿就走。”
邬暇盯着玉攸容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辨认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半响才辫子一甩,埋在流萤肩膀上闭上了眼,睡意迅速袭来,困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我相信皇祖父。”
都快睡着了,也不忘给他?下套。
“哀家知道了。”玉攸容看着她的睡颜,目光温柔。
见她没再说什么,似睡得熟了,才对着流萤点?头?,让他?将这小机灵鬼抱下去。
见他?们?出了殿门,不见人影,玉攸容才转过?身来,看向殿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先皇念经的僧侣们?,提点?道,“陛下赤子之心,至纯至善。”
常念双手合十,“陛下一片孝心,天地可鉴。”
玉攸容颔首,“哀家要?为先皇抄往生经。”
梅盛雪不待常念吩咐,便起身为他?抬来一方?案几,一个蒲团。又点?上灯,跪立在他?身前,为他?铺平笺纸,摆出兔毛象牙刻兰花纹骨笔,取出白玉砚台松烟墨条,倒入清水,磨起墨来。
松烟般的墨色自水中晕染开来,不一会儿,白色的雪川中便多了一汪墨池。
白色的兔毛笔尖于墨池中沾染上墨色,自白皙似雪的手腕中递与玉攸容。
玉攸容看向梅盛雪,伸出接过?,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坐到哀家身后来,为哀家剪灯。”
“是?。”梅盛雪动?了动?僵硬的膝盖,起身在他?身后盘腿坐下。
长夜漫漫。
烛火跳动?着,于窗纸上映出两人一前一后靠得极尽的影子。
……
烛光摇曳到清晨。
梅盛雪俯身将灯芯的最后一截剪断,烛火摇曳了几下,如行将就木的老人,挣扎了几下便熄灭了。
玉攸容抄书的手一顿。
“还有一个时辰便到卯时了。”梅盛雪看着玉攸容在烛光下的侧脸,提醒到。
“罢了。”玉攸容放下笔,起身走到灵前,俯身将抄写的经文放入火盆中,看着它们?被火焰吞噬殆尽。
“传膳吧。”他?看向画屏。
“是?。”
“诸位辛苦了,也先去用?膳吧。”他?看向常念。
“谢太皇太夫。”常念点?头?,看了一眼站在太皇太夫身后的梅盛雪,带着人出去了。
见众人鱼贯而出,玉攸容如玉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意。
两边太阳穴覆上炽热的指腹,玉攸容抬手握住梅盛雪的手腕,“陪哀家出去走走。”
“是?。”
玉攸容松开手。
梅盛雪右手收回,左手却径直落下,将小臂平摊到了玉攸容身侧,等待着那如玉的手掌搭上他?的手背。
玉攸容笑着搭上他?的手背,携着他?一同走出了殿门。
凉风吹来,轻而易举地拂去了他?眼中那一丝困意和疲惫。
“先皇……太皇太夫应该多休息。”梅盛雪垂眸,太皇太夫身体一向不好,以太皇太夫和先皇的关系,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他?替太皇太夫不值。
“先皇新丧,哀家身为太皇太夫,肩负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