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地中海?卡普里岛橙么?”
女人一愣,似乎没想到身上的香水味会被青年准确地认出来:
“是的,是卡普里岛橙。先生倒是很了解香水,您也很喜欢帕尔马之水么?”
裴歌笑了笑: “谈不上喜欢。不过,它很适合您。”
青年把花束抱在怀中,一手撑伞,一手拉着行李箱,转身再次走进雨水之间。
***
母亲在巴黎去世后,就把普洱的一栋老房子作为遗产留给了他。
裴歌此行的目的,也是想回到这座养育了母亲的边陲之城,看一眼她作为少女时所度过的时光。
母亲的少女时光,曾在那栋老房子里度过,与他的外祖母一同生活了许久。
尽管多年以后母亲已经定居巴黎,心心念念的却还是那栋老房子。她深爱着她的小花园,甚至在离开花园前往巴黎之前,母亲特意拜托了邻居照料花草。
无论何时踏进那座小花园,都能嗅到花的香味。于是裴歌的年少时光,总是充盈在各种花香与草木之间。
那时候年幼的裴歌还不知晓他的未来会走上一条香气弥漫的道路,只是穿梭在茂密的树叶花草间,他的鼻尖仍能敏锐地识出各种不同的香气。
裴歌从邻居那里取回钥匙,打开了门锁,重新踏进了幼时生活过十来年的老旧别墅。
他曾手握母亲的口红,在鼻尖轻嗅它的气味,也把母亲买来的玫瑰精油涂在耳朵后面。
幼年时他曾将这里的一切视作秘密花园,在这座小小的神秘花园之中,他就是那朵独一无二的玫瑰。
裴歌掀开床罩,从木柜里铺上干净的床单。
邻居一直帮忙定期清洁房间,裴歌每个月都会相应的费用打进对方的账户里。因此尽管这几年老房子一直都空着,但却一直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青年简单整理出来了一个房间,把那那些瓶瓶罐罐的香精、精油以及一些工作需要的仪器全都码得整整齐齐,按照天然香材和非天然香材分类。
裴歌把最后一个装有乌木精油的小瓶子整齐地摆好,从行李箱里抽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根笔,把它们塞进了大衣的口袋里。
裴歌习惯把那些灵感乍现的时刻记录在他的小本子里,在他还是一个菜鸟调香师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尽管手机或者笔记本也许更加方便记录,但裴歌在某些方面仍然坚持和保留着曾经的习惯。
他习惯手写信,习惯手写香水配方,也厌恶着那些被标准化的商业香气。
裴歌沉迷香气的同时,也曾手里捧着一杯咖啡,漫步在巴黎的街头,寻求他心中真正所追求的香水。
无论如何思考,他都无法寻找到正确的答案。既然他所追求的答案不在巴黎,不在商业香水中,裴歌干脆卸任了首席调香师的工作,辗转回到了母亲的故土,试图在云南这个四季温暖的春城里寻找到真正的答案。
普洱这座城市虽然不大,普洱茶和咖啡豆都非常出名,在大都市待得太久,裴歌反而喜欢上了这座慢悠悠的城。
青年撑着一把伞,在微冷的雨夜中踏进了一家咖啡店。
裴歌看着菜单犹豫了许久,在黑椒牛柳意面和番茄意面中犹豫不决,最后折中点了一份奶油培根蘑菇意面。
他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小口啜饮杯子里的热柠檬水。柠檬的香气清新而微酸,恰好缓解了长途飞行后的疲惫。
裴歌打了个哈欠,从大衣的口袋里抽出小笔记本,手里的铅笔打了个转儿,他慢吞吞地写下:
九月三日,阴雨,巴黎直飞北京(9h),中转昆明(3h),最后转机普洱,一小时。一共耗时十三个小时。
路边种了许多三叶梅,茉莉,桂花树,凤凰花树,还有樱花树。
邻居家的叔叔以前说,在云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