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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非要挑这个时候去拍,最?后还是过去帮他撑伞,还让言祈灵能够两手?拿照相机,维持镜头的稳定性。
昨天照片洗出?来以后,他正躺在沙发上研究《言氏灵篆录》新写的部分,言祈灵就拿洗好的照片丢到?他翻开的那一页上。
拾起?来一看,他才知道?对方那天是想拍夜色中?的山茶花。
但真正的晚上需要打灯,拍出?来的效果?也不好。
所以言祈灵特意?找了阴雨天。
又?用伞遮光,恰好能拍出?夜色中?独一支的山茶花的美丽,光线也看上去非常自然。
至于这张照片到?底是不是夜晚拍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
言祈灵那时重新给自己泡茶,垂眸时的神情尤为专注:
“摄影是门欺骗的艺术,当情绪随着视觉走的时候,极有可能意?味着人正在陷入一个大脑无法?觉察的陷阱。”
“偶尔陷入这样的感觉也不是坏事。”
明仪阳把照片夹进旁边正在看的另一本人物传记里:
“不过你们?无间主注定是不会陷入这样的情况了。”
言祈灵拂茶叶的手?指微顿,淡淡地说:
“也不一定。”
明仪阳稍微被他这句勾起?一点好奇心:
“你有被视觉欺骗过的时候吗?”
“…把男人看成女?人算不算。”
青年为这个回答笑起?来:
“那我比较好奇什么样的男人会被你认成女?人了。”
言祈灵回以淡漠的笑容:
“唱戏的,不过他死在我前头,倒是没什么好聊的。”
明仪阳微微挑眉,从这语气凉薄内容却略带刻薄的话语里品出?一点故事的味道?。
不过看言祈灵并不想深聊,于是他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那天之后,红山茶花的照片言祈灵没有要回去,任由他当书签一样使用。
关掉水阀,言祈灵拨弄了一下头顶戴着的草帽,雨靴踩着满地的水,站在灿烂的白阳下回头向敲击落地玻璃的青年看去。
满墙藤蔓月季开得正好,橘色的夏洛克和?大片的粉白渐变的龙沙宝石缠绕在一起?,成了白墙的点缀,他站在这片风景里,本身就成了风景的一员。
明仪阳敲窗时没有预料到?会撞见这样的景色。
他罕见地有举起?摄像机的冲动,强烈地想要记录下这一刻。
无论是用自己的脑子还是物理上可实践的行为,他都想要拥有。
只要能保留此刻。
风吹动男人宽大的白棉衬衣,与满墙月季一起?在画里舞动,所有的一切都活泛起?来。
仿佛人间突然充满了有趣的芬芳,属于香水玫瑰的清香与风一起?纠缠着往外飘。
他的心突然沉静下来,原本塞在咽喉里的话没有办法?吐出?口。
男人却笑着问他:
“吃什么?好香。”
有那么个瞬间,明仪阳感觉自己都要忘记面前这个人,是如冻鱼那般冰冷,与他截然不同的生物。
一种难言的热量快速地从这个人身上释放出?来,在瞬间击穿了他原本的所有防线。
要是总是这样容易被这个人搞崩溃的话,很难不被对方的行动牵着鼻子走。
但他无法?抗拒这种感觉。
他能做的是表面上不要表现出?任何感兴趣的样子,板着一张扑克脸回答:
“松鼠鳜鱼。”
这是道?很费力?气和?刀功和?菜,需要有力?道?的同时也考验巧劲,恰好这些明仪阳都有。
这道?菜对他来说只有前期腌制的时间会稍微长一些,其它流程都是不可能失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