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江杳急成这样,估计梦里那老贼是他。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可爱的人?
偏偏还早早地出现在他眼前,岁岁年年,鲜活热烈,让他怎么都看不够。
段逐弦直起身,揉揉眉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不远处的手机亮起,收到一条大洋彼岸的信息,是段逐弦留学时的好友顾衡发来的,问他这么久不联系,最近在忙什么。
段逐弦回:「准备结婚。」
八千公里外,正在晒沙滩日光浴的顾衡猛然坐起身,惊吓得墨镜都掉了半截:「这么突然??谁啊??」
段逐弦:「他。」
顾衡差点以为自己在做白日梦,半天才回:「我去,你终于把人绑到手了?不会是传说中的商业联姻吧?」
国外上学那会儿,顾衡知道段逐弦心里有个白月光,但并不清楚是谁,只知道段逐弦跟那人关系很差,绝对没可能谈恋爱,除非强制爱。
他其实挺纳闷的,一个智商卓群的学霸精英,学生时代就能搅动金融界的风云,究竟是怎么把自己陷入这般无解的困局的?
后来,他想出了答案:上帝给段逐弦开了一百扇门,总得关一扇窗吧,不然还让不让其他凡人活了。
段逐弦看着顾衡的消息,顿了顿,回了个“嗯”过去,没有否认对方用的“绑”这个字。
他的确是用了江杳一定会反感的、那种最不正大光明的方式。
顾衡调侃:「强扭的瓜不甜,还可能有毒,详情参考一下我堂弟和他那个前夫,离婚离得多不体面。」
他堂弟就是顾家银行小公子,曾和房地产大鳄的长孙有过联姻,两人结婚又离婚的事闹得满城风雨。
「事在人为。」
段逐弦只回复了四个字。
当初,是他亲自把江利的资料递到他爷爷手上,也是他趁江利风雨飘摇之际,暗中促成了华延投资江利的初步计划。
再然后,就是联姻。
有了结婚证,他和江杳就多了一层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哪怕江杳再讨厌他,最终也还是要回到他们共同的家里。
至于以后漫长岁月该如何相处,他其实和江杳一样,也没有头绪。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无论未来发生何种变故,他都不会放走江杳,他的字典里亦没有“离婚”这个词。
江杳曾经对他的评价其实很准确,他自私,也从来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骂句“伪君子”丝毫不为过。
段逐弦瞥了眼沙发。
熟睡的男人已经把自己裹进被子卷起的小世界里,只留下后脑一缕红色挑染发翘在外面,浑然不知自己落入了某个居心叵测、旷日持久的圈套。
这样纯粹的模样,让段逐弦不禁想起高一那年,他第一次见到江杳的情景。
当时正值深秋。
山茱萸旁的排球场上,意气风发的高挑少年穿着红色卫衣,张扬地从他眼前掠过。
起跳瞬间,那薄薄的窄腰向后弯出坚韧的弧度,在喝彩声中狠狠扣出一球,奠定了两队间不可撼动的分差。
激烈的比赛结束,少年被一群队友簇拥着离场,如同耀武扬威的红狐狸,翘着大尾巴,志得意满,比天边的骄阳还惹眼。
经过段逐弦身边时,他突然停下来,偏头问:“你是段逐弦吧?我在成绩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