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准备好了输液的东西,开始给他扎针。
细细的针头扎进陆景融的手背, 轻微的刺痛感让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可他依旧沉溺在情绪中, 没有过多的反应。
扎上针后,医生叮嘱他别乱动,避免跑针。
陆景融丧丧地低着头,萎靡不振地嗯了一声。
“放心吧郭医生,有我在这儿好好看着他呢。”顾青松见状道,然后起身让医生先去休息。
陆景融还垂着眉眼, 无精打采地看着手上的输液管。
他能感受到液体在一点点地输入自己的血管, 凉凉的,不是很舒服的感觉, 毕竟他如今是个38.9℃的滚烫人……
顾青松吩咐助理把郭医生先带到了休息室,因为后面还有好几瓶液要输。
做完这一切, 他回到陆景融的办公室里,眼见后者窝着身子,一副没什么精气神的样子,便关切地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难受?”陆景融闻言稍稍挺直了腰杆,抬手就想往上扒拉自己的脸。
“别动别动!都说了别让你乱动,要跑针了!”顾青松见状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他身边,一把摁住了他的手。
于是陆景融换了另一只没有输液的手,草率地往上扒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轻松,“我不难受,一点也不难受,38.9而已,还不到四十,我其实还可以更高。”
顾青松张了张嘴,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口:“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前所未有的确定。”陆景融语气是笃定的,眉眼是耷拉的。
顾青松无奈地看着他,一副这很难评的样子。
兄弟,你这幅耷拉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看起来像是难受得要死啊……
另一边的陆景融还在重申,“我不难受,真的,一点也不难受。”
他甚至还扯了扯嘴角,试图证明给顾青松还有自己看。
是的,他有什么好难受的,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都是他自作孽不可活,所以还有什么好难受的?
他根本就不配难受!
被丑笑攻击了的顾青松:“……”要不然你还是别笑了吧。
此时的陆景融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流浪狗,明明浑身上下写满了难过,却还要强忍着难过,费力吧唧地朝别人摇着尾巴。
滑稽之中,却是有一股怎么看怎么可怜的劲头。
半晌,屋里没了声音。
陆景融觉察到了,于是看向顾青松。
见他后者脸上是一副心疼的表情,陆景融稍稍一愣,然后无措地问道:“怎么了,我现如今的样子看起来很让人觉得可怜吗?”
顾青松呃了一声,还是实话实说,“有点,发生什么了?你昨晚不是住在了温家吗,还嚷嚷着跟你的倾倾住对门,怎么今天搞成了这个样子?”
陆景融闻言心态上顿时又苍老了几分。
昨天的胜利已经不值一提,今早的一战已然溃不成军。
想到沈牧航早上直直倒下的那副虚弱无力模样,陆景融的心又沉重了几分,他怎么就能迟人一步呢!明明他也烧着呢!比沈牧航的温度高多了!
陆景融恨不得时间再次倒流,这一次他一定在出门遇到倾倾的一瞬间,就白眼一翻径直倒下。
什么不能在倾倾面前示弱,让倾倾觉得自己身体不好都是放屁的话!
想到倾倾对着沈牧航嘘寒问暖的样子,陆景融心里的难受又增添了一万分。
沈牧航现如今不会也是他这副招人心疼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