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顾承宴摸摸马脖子,柔声道:“谢谢阿白,你吃苦了——”
大白马咴咴叫了两声,抖着马鬃蹭蹭他。
“啧,哪吃苦了?”穆因忍不住拆大白马的台,“那家牧民待它可好了!恨不得给它当天上的神马供起来,什么好马草都仅供着它吃,你看它都长膘了!”
嘶咴——
大白马挣脱了顾承宴牵着的缰绳,扭头就狠狠拱了穆因一下。
要不是穆因身后跟着他自己那匹黑马,这一下撞过去,肯定要摔个屁股蹲儿。
“干嘛啦?”穆因推推白马脑袋,“还不许说啦?你明明就长了一身膘,大胖马!”
白马鼻孔里喷气,看样子是气得不轻,甚至都扬蹄尥蹶子,很像是要和穆因干一架。
“阿白。”顾承宴喊它。
大白马这才悻悻放过穆因,跑回到顾承宴身边。
他们走了这一会儿,顾承宴身上也出了点薄汗,如果可以,他当然想跃上大白畅快跑一阵。
但,谁让他家有头一年只“来一回”的臭小狼呢。
——他这会儿腰也疼、腿也酸,还根本骑不了马。
顾承宴拍拍白马脖子,让它自己去玩,草原上的动物都很有灵性,这匹白马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多跑跑,”他看着大白马明显圆了一圈的肚子,轻笑道,“别真成了膘肥体壮的‘大大白’了。”
白马眨了下眼,似乎没想到会被顾承宴嫌弃,它嘶鸣一声,颠颠跑远,然后一边跑还一边扭头瞪穆因。
穆因年纪小,冲它伴了个鬼脸,“略略略。”
顾承宴看着他们笑,摇摇头转身回王庭——
老梅录已将九旒令给了他,也交待下去这段时日王庭内的大小事务都由他代管。
草原狼主虽不似中原皇帝,每日有批不完的奏折,因为各部只有在情况特别紧急时,才会放鹰讯向王庭求助——比如这次的乞颜部和札兰台部。
平日大多数时候,王庭只有一些特殊的忙碌:
如附近牧民想要请个萨满去看看他家牛羊为何突然卧伏;如一些小部族有婴儿出生,施洗礼上要请贵人去观礼等等。
这些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草原狼主敬天爱民,对草原上的牧民当是有求必应。
穆因见他转身,也放了自己的黑马跟上来,“那什么……遏讫,我……”
他支支吾吾,犹豫好半天。
顾承宴便顿住脚步,耐心等他的下文。
这孩子是那牙勒部翟王的小儿子,换在中原就是亲王家的小世子、身份尊贵,但他却愿意跟在他身边做小伏低、鞍前马后地忙活了大半年。
顾承宴知道穆因有所图,所以他想听听看,这敢于在科布多湖大市集上偷鸡摸狗的坏小子想要什么。
“我能不能留在王庭……跟着你学本事啊?”
穆因知道自己当时又偷又骗,给顾承宴留下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所以他之后也尽力在弥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