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大眼眸,赶忙坐起身来。
脚下的雨水被染成红色,逐渐将衣服染成血红。
但这并不是我的血。
我受伤的手?背被一块绿色的布包裹, 那?是从锖兔身上的衣服撕下来的,肩上那?被咬得不成样的伤口也被白布包扎好。
“姐姐,铃木哥他受了很重的伤——”
锖兔泣不成声。
时间仿佛变得缓慢, 雨什么时候变小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前面的少年转过身来, 血液将黑色的制服染得更?黑。
他每动一下,就有大片血液从那?裂开的左腹喷涌。
断掉的左臂用白布暂时缠上,但一缕缕鲜血还是透过布条渗出。
那?白布, 本来是包裹他的日轮刀用的, 为?的就是不吓到百姓。
我赶紧站起来,“铃木君!”
我刚喊完他, 他朝我轻轻笑着, 便?身形一晃扑到我身上。
铃木莲将脑袋搭在我的肩上, 他艰难地喘着气。
每喘一下,他的生命便?流失一分。
我小心又拼命地捂住他腹部的伤口, 泪水没骨气地夺框而出。
“铃木君。”
我听见自己嘴里颤抖的话, “再坚持一下, 一下下就好,千万不能睡!”
血将我的手?彻底染红, 粘稠的液体从指缝溢出。
我忘记了身上的伤口,也忘记了那?伤口的疼痛。
可心里那?由愤怒和悲伤撕裂的伤, 却痛得我不能呼吸。
锖兔站在我身边,与?我一起用他的小手?捂住他的伤口
“我们?一起、去找医生!”
我几乎哭着喊出声。
“你不是说要保护好眼前的所有人吗!”
锖兔说完,他咬住唇,可眼泪还是一滴滴往下掉。
“中原小姐,锖兔,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铃木莲将我和锖兔的手?移开,紧紧握住我们?这颤抖无力?的手?。
我怔怔然看他,前所未有地恐惧涌上来。
明明不久前被火炉映红的脸对我们?笑着,如今却被血液染红失去生机。
就算铃木莲面对这样生命垂危的境况,他的眼角还是含着那?般温柔的笑意,
“我保护好了呢……”
铃木莲对我们?笑容灿烂,好像左臂的断口和腹部贯穿裂伤不存在一般。
他开始左右摇晃起来,“抱歉,中原小姐,把你漂亮的和服弄脏了……”
铃木莲气若游丝地说着话,再次朝我们?倒下来。
我和锖兔伸出手?接住了他倒下的身体,脚下的血水溅起水花。
我跪倒在地上,缆住铃木莲的身体哭得不能自己。
远方的天幕开始泛起点点白色,温柔的少年永远闭上了眼睛。
“至少……看到我们?的明天再……”
“这可是你守护下来的啊……”
可现实不容许我哭泣,前方的树木间出现一个身形,将其他的鬼吸引过来。
鬼的双目闪着红光,口水一点点从尖牙落下。
浓郁的血腥气,还混着稀血的味道,这是当?然的。
就算天快亮了,也不能阻断稀血对鬼的诱惑力?。
我看着前方虎视眈眈的两只鬼,擦去眼泪,转头对锖兔沉声道:“锖兔,我把他们?引开,你快逃!”
“不行!要走一起——”
锖兔露出慌乱的神色,话还未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