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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声哥哥,从她冷笑的牙缝中轻轻蹦出。

窦姀叫上了芝兰和苗氏,刚要走,却见窦平彰出手一拦。

她本以为他要再质问,已在腹中酝酿好了冷嘲热讽的话。

谁知他的目光竟往她身后一停,眼色浮了些酒后的余醺:“你这丫鬟......长得倒是不错。”

他看的方向,正是芝兰。

藤娘本坐在一边默默看戏,听见自家大爷这话,脸色微变,险些站了起来。连苗婆子也觉得不可思议。

芝兰本就胆小,一听这话可怎得了?身体颤抖,扑通地一下跪了,头都要低到地上去。

“不如你将她送我吧,这事我就暂且不计......”

窦平彰直接越过窦姀,刚朝小芝兰伸出手,却猛地被拍回。他有些吃痛,羞恼地看向窦姀,却见她比他的恼意更大。

窦姀一把将芝兰拉到身后,瞪着他道:“我这里的人你要什么要,你若春宵寂寞,自个儿去找美娇娘,大爷逛的勾栏院还少么?”

窦姀说完这话,已经迅速利落地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其实能被主子瞧上,哪怕是个通房,这辈子起码衣食无忧,也不用再给人干苦力。若是受宠被抬了姨娘,那就能锦衣玉食一辈子,再生个一儿半女,基本就能在府上立足了。这是多少小丫头梦寐以求的?

若是跟不了主子,以后就是配小厮。奴生奴,再生奴,连子子辈辈们都永远脱不了奴籍。

窦姀回去的时候,还在想芝兰会不会也是如此作想,从而怨自己呢。

进了屋后,房门一关,她只留了芝兰下来。

窦姀问芝兰:“方才大爷说的话你是怎么想的?他看上了你,我当时恼极了,也没想过你愿不愿便拒了......你若想跟大爷,现儿跟我说也行,我不拦你。”

芝兰摇了摇头,却跪下道:“奴不愿跟着大爷,只想待在姑娘身边...”

窦姀叹了口气,拉起芝兰。想起她那兄长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便跟芝兰嘱咐以后碰见他便避些走。

正月过去,天渐渐地回暖。

入春后,晴阳高照,苗婆子和春莺正往院里铺被褥。趁着晾晒的功夫,春莺随口向苗婆子笑问道:“三月就要春闱了,你昨日不是被昌叔叫去主屋帮忙么?可有听闻二爷何时动身?”

春莺一说,苗婆子才乍想起自己有一事忘了。拍拍脑袋,恍然道:“瞧我这记性,岁数大了不中用,本要跟姑娘提呢,转头就忘了!”

彼时窦姀听见这话,翻被褥的手一顿:“他真要动身了?”

“哪能呢?老奴过去时正巧看见二爷跪在祠堂,主君发了好大的火,大骂训他,大娘子在一旁劝和。我问昌叔二爷那是做什么了,昌叔虽叫我少问主子的事,却还是说了,二爷是不愿去春闱,才被训成那样。”说罢古怪地啧嘴,“天知二爷在想什么,竟然不愿去。”

窦姀默默晾好了被褥,已经进屋去。

她给自己倒了盏茶,不知在想什么,想了有一会儿。再出去时,看见苗婆子手里端着一木案,案上似是女子的衣裙。

苗巧凤兴高采烈地端着过来,笑道:“姑娘出来的正好,方才大娘子的人才走,这是她们送来的!说是明日魏家办游园宴,给咱府上递了邀帖,请女眷去呢。这回魏府请的都是江陵世家,为的便是各家中看看眼缘。大娘子说姑娘既然也到了年纪,便也该去相看一番,瞧瞧有没有好的亲事。”

窦姀接过衣裙,仔细看了看,只见是芙蓉色的古香缎子,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