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的反应逃不过宋瑾两人的眼,见对方沉默下来,宋瑾不耐烦地问:“还是不肯说?我看有必要拆了你的纱布重新包扎一下。”
宴清:“……”
这小子绝对有暴力倾向。
“我看不清。”宴清对离逍伸出手,“拿进一点。”
离逍递过去,避开他伸过来抢的手:“需要我给您找老花眼镜吗?”
“……”每一步企图都被预判了,宴清很头疼,“就算小时候认识过亲王殿下也不犯法吧?”
离逍:“他说答应您调查真相,什么真相?”
宴清:“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没必要对任何人解释。”
离逍:“可他却在拍下这张照片后的第二年意外去世,很难不让人猜测是不是和您有关。”
宴清脸色沉下来:“人都过世几十年了,你们现在才调查他的死因?”
“不只是他的死因。”离逍将照片收好,淡淡地说,“还有俾雀族、血和您的身份。”
宴清避开他的视线,声音很低:“我现在只想好好生活,不想再提以前的事。”
宋瑾接话:“好好生活?去抢别人的东西被追杀?”
离逍:“金桁是谁?”
宴清:“我有点累,晚点再说吧。”
“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意相信我?”离逍凝视着他,语气有些失落,“我不是您生的吗?”
宴清搭在被子上的手猛地一紧,诧异地转向离逍:“你为什么会——”
“从我小时候起宫里就有传言,说我是侍者生的,那个侍者就是您吧?”离逍的语气笃定,“小时候的事,我还记得一些。”
宴清怔怔地回不过神,半晌没开口。
见他不承认也不否认,离逍失望地转身离开。
宋瑾见状,跟着起身,谴责地瞪了宴清一眼:“你最好想清楚怎么回答!”
走出病房,宋瑾环顾整个客厅,在南边的小阳台看到了独自一人发愁的离逍,疾步追过去,从后面抱住离逍。
“别跟那种固执老头计较。”
安慰的话没得到回应,宋瑾接着说:“给我半小时,一定让他老实张嘴,我很擅长审讯,哥哥以前夸我是审讯天才。”
离逍偏过头看他:“不会是用酷刑逼供吧?”
宋瑾自信点头:“有奇效。”
离逍:“……”
竟然不否认。
离逍:“还是留着给别人用吧。”
宋瑾:“舍不得?”
“没必要。”离逍瞥向宴清的病房,“他会主动交代的。”
宋瑾:“这么确定?”
离逍:“他需要盟友,我是最好的选择。”
宋瑾一琢磨,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离逍主动拿出照片,摆出认亲的态度,为的就是降低宴清的防备,尽快进入“队友”状态。
“那你刚才那
么失落,都是装出来的?”宋瑾贴在离逍耳边,低声问。
耳朵被震得发痒,离逍微微偏头避开:“你没看出来?”
宋瑾:“……”
这谁看得出来?
面对一个本以为死了的至亲,一般人都会有情绪起伏吧?
看到宋瑾眼底的控诉,离逍失笑:“我已经过了渴望父爱的年纪了。”
曾经也耿耿于怀过,为什么父王父后那么早就意外去世,为什么他是侍者生的,为什么哥哥突然不理他了。
也曾被一次次暗杀搞得心力交瘁,不得不丢掉一切离宫,尝试重新开始。
在外漂泊十年,在他终于能放下时,听到哥哥遭暗杀的消息,听到哥哥那句“保护不了你了”,尘封的怨恨和委屈全部化作了执念。
他早已不再渴望得到什么,但如果不能查清真相,他会无法安息。
宋瑾摸摸离逍的头:“你有我就够了,父爱而已,我多得是。”
离逍:“……”
隔壁江昊病房,千灿秦乐听完江昊的陈述,惊出一身冷汗。
千灿忍不住念叨:“你小子在想什么?人家都拿刀来砍你了,还想着法律法规?被砍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江昊小声嘀咕:“可户籍也很重要。”
“在被追杀的情况下反杀,属于正当防卫,不会被注销户籍的。”秦乐剥了个橘子,见江昊躺着不能动,直接喂到他嘴边,“下次别犯这种错了,一次就足以要你的命。”
“我已经懂了,大哥教过。”江昊看到那本被弄破的书,忍不住问,“你们平时都怎么赚钱的?我要给自己赚零花钱。”
从没赚过钱的贵族公子哥千灿/秦乐:“……”
“这问题问得好。”千灿从秦乐手里抢了一点塞嘴里,“我研究研究再告诉你。”
秦乐想了想:“军校生有不少在星战赚钱,只要技术够好就不愁钱花。”
江昊:“我没玩过。”
千灿:“吃完橘子,哥俩带你飞。”
江昊点点头。
“带飞什么?”宋瑾和离逍进去。
千灿:“准备上星战玩玩,你们来吗?”
一听星战,离逍想到他那煤炭球的形象,脸色垮下来。
“不玩。”
“好啊。”宋瑾笑盈盈地看向离逍,“正好闲着没事。”
离逍:“……不去。”
影响他高大的形象。
正说着,医生进来查房,顺手给江昊罩上全身治疗灯。
江昊只能乖乖躺着,星战计划搁浅。
“他的伤怎么样?”离逍问医生。
医生:“没伤到骨头,年轻人修复能力强,明天就能下床了,不过还得照一周的治疗灯。”
离逍颔首:“隔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