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运,算你赢了,对,我喜欢你!可那又怎样?我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扯了!”方何抱头痛哭,慢慢蜷缩起身体,“反正你也就是玩玩,或者说报复?如果你觉得当年没报复够,那你现在揍我一顿吧!”
玩玩?
报复?
说得都对,却也不对。
李灵运无法理解自己的愤怒从何而来,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这种愤怒,要以情欲的形式发泄在方何身上。
他说不清楚。
“你先招惹我的。方何,这事没完。”李灵运虽然不理解,却还是冷漠地给方何宣判了死刑。
“你的症状又严重了?”宋医生的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都急促了些。
方何点点头。
从那晚之后,李灵运曾多次强迫他接吻,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过分。若是身体健康,他一个大男人未必会让对方为所欲为。
但他有时候失明,还没跌跌撞撞跑出几步,就被李灵运反剪手臂按在办公桌上;
要么嗅觉障碍,趴在李灵运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散发的香味,腰就软得一塌糊涂;
要么产生幻听,一边被强吻,一边听着耳边露骨的挑逗,逐渐模糊了现实与想象……
最严重的一次,三者都有。光是被摸下耳垂,方何就起了反应,腿根痉挛。
真是疯了。
又不是毛头小子了。
当然,这些细节他不可能告诉宋医生。
宋医生错愕地托了托眼镜框。
方何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出现失明和幻听了。
本以为与李灵运的关系回暖,总算使他紧绷的神经得以舒张。没想到最近又出了新的刺激,反而造成病情恶化。
实话实说,方何的病情跟她以往接触过的所有病人都不一样,也不符合精神类疾病的发病规律。
向来战无不胜的宋医生,此刻满脑子浆糊,也有了束手无策的感觉。
“再观察下吧。”宋医生最终叹了口气,“方何,如果情况继续严重下去,你可能要住院接受系统治疗了。”
方何没说什么,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最终点了点头。
几天后,方何接到总经理的通知,让他和李灵运、技术总监阮清漓去参加一场商务晚宴。
晚宴的主题是“ai技术与互联网社群”,来得基本上都是些年轻高管,所以他精挑细选了这三人。
这场由香港商会牵头的晚宴,地点定在青岛,算是个小出差。
“可以,但是……”方何顿了顿,在总经理紧绷的目光中,一脸认真说道,“必须让我住单人间。”
“哈哈哈哈当然可以。”总经理没想到他提这种要求,如此严肃的男人也难得开起了玩笑话,“怎么,怕睡不着?李灵运晚上睡觉打呼噜?看不出来啊!”
确实怕睡不着。
哪怕李灵运不打呼噜。
路途比较远,三人选择坐飞机过去。毕竟阮清漓跟着,李灵运全程没有逾越,毕竟她是出了名的“嗅觉敏锐”。
所以尽管坐在李灵运身边,方何也戴上眼罩,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
不知睡了多久,方何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挑开眼罩。
飞机上很安静,只有空姐高跟鞋敲击地面以及引擎的嗡鸣声。转头看向窗外,一片漆黑。探照灯穿透云雾,射得很远,仿佛是它照亮了人间的点点星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