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半晌才开口:“没有。”
众所周知,醉鬼都喜欢说自己没有喝醉。
姜屿捧起他的脑袋,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下:“这是几?”
谢知予眼神聚焦在她的食指上,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大脑的反应却有些迟钝。
他稍微思考了一下,认真地说:“这是师姐。”
“……”
确认了,虽然很难以置信,但他好像真的喝醉了。
姜屿也没料到仅仅两杯米酒就能灌倒他,趁着他意识尚且清醒,接上之前的话题说了下去。
“谢知予,我真的喜欢你。所以能不能先把锁链解开一下,我保证不会离开。”
谢知予看着她,问:“真的吗?”
“真的。”姜屿顿了下,又补充一句,“我喜欢谢知予,最喜欢谢知予。”
“咔哒”一声。
锁链开了。
谢知予晃了晃脑袋,仿佛支撑不住,松开她,趴在桌上,闭眼睡了过去。
姜屿站起身,喊了他好几句,见他果真睡着了,绕回屏风后面抓起纸鹤,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她虽然来了南诏有一些时日,但成日待在屋里没有出过门,不认识路,想了想,给纸鹤注入灵力,跟着纸鹤的指引走。
院子里的脚步声愈来愈轻,直到彻底消失,静的只剩下鸟叫声。
谢知予睁开眼,直起身,透过窗户注视她离开的方向,面无表情,眼底沉沉。
无所谓。她喜欢自己,所以她不会跑,一定会回来的。
他当然相信姜屿,但是他无法相信其他人。
要是有人想带她离开怎么办?就算她不会答应,可光是想想都让他觉得生气。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太过安静的环境让他愈发焦虑不安,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片刻后,谢知予抬指召出一只灵蝶,跟着灵蝶飞走的方向,推门追了出去。
*
茶馆宾朋满座,客人的闲谈声和小二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唯有角落里还算是安静。
“谢伯伯让我来南诏一趟,除了提醒你们注意安全,还有东西要我交给谢知予。”
宁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没有展开,直接推到了姜屿面前。
“里面是我们之前找到的两块过去镜碎片,我没告诉他我们已经找到了最后一块碎片。”
谢知予既已切断了和谢无咎的联系,自然也不会收下他给的东西,只好交由姜屿转达。
姜屿看着布包,却没有伸手去接。
“他有说为什么要把这个交给谢知予吗?”
宁秋将谢无咎的原话复述了一遍,顿了顿,又说:“我从小跟在谢伯伯身边长大,许多观念也无形中受了他的影响,坚守本心,除魔卫道,兼济苍生。我知道以我的立场说出来话或许有失偏颇,但至少在我看来,谢伯伯他绝不会做出危害苍生的事情。”
过去镜可以帮助他们封印魔渊,但谢无咎却要把过去镜交给体内有着大魔、极其不稳定的谢知予。
倘若他有半点坏心,魔渊之祸危害的不止是魔域,灾厄也会蔓延至人界。
先不说谢知予到底会不会按他所想的去做,以实力而论,谢知予确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可还远远达不到能震慑住所有大魔的水平。
或许谢无咎的最终目的和她的任务要做的是同一件事,但她真的能相信他吗?又或者说,她能劝得动谢知予吗?
思虑良久,姜屿还是收下了过去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