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出来,庄静音一僵,握着茶杯的手微颤。
其他人也去拉林从鹰。
就算能得罪,撕破脸皮也不好。
他们本来就更喜欢那种,朦朦胧胧、视线交汇的心照不宣。
让对面难堪、相形见绌,都是点到为止即可。
能让人在午夜辗转反侧,知道下次不要掺和,也就差不多了。
话点得太明,没意思。
“抱、抱歉,我有点事,先走了。”
庄静音匆匆抓住自己的包,像小兔子逃命奔袭一样,低着头夺门而出。
包厢门关上前,还有讨论的隐约人声。
“那是Ladydior abc吗?她现在还用得起?不如卖了。”
“估计是变卖的时候漏了吧。那个白色还挺好看,我也有一个,不过懒得用。”
“说不定是高仿。”
……
庄静音扶着墙壁,很慢地下楼。
楼梯凹凸不平,她必须得步步小心。
其实她不是会轻易失望的人,因为总能预想到最坏的境况。
这一刻,自然包括在内。
午夜蓝的劳斯莱斯幻影依然安静守候在街角。
很快,载着疲惫的庄静音去了美术馆。
还好,下个目的地,根本不必跟人打交道。
停在美术馆时,庄静音抬腕看了看表,下午三点十七分。
“庄小姐,您知道的,四点二十我们要准时出发。”
司机回过头来嘱咐她。
“您不要误了时间啊。”
庄静音知道的。
即使只有一个小时是完全属于她的,也十分宝贵。
沉浸式光影艺术展,梵高的个人场。
《夜间咖啡厅》《加歇医生》《鸢尾花》这些,她曾经在耶鲁画廊、盖蒂美术馆、法国奥赛博物馆亲眼看过。
“……静音?”
在第三单元展陈区,庄静音正考虑着要不要席地而坐,一道清朗温润的男声忽然叫住她。
带了一点犹豫和试探。
但庄静音飞快转身,她那静如一潭死水的眼里,浮了层很淡的水光。
康淮。
她研究生时的同学,这场展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走,换个地方说话。”
康淮拉过她。
四下没人,他才着急又担忧地低声问道。
“静音,你给我发的邮件,说帮你离开,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就是……”
庄静音轻声道:“字面上的意思。”
她看康淮不解地蹙眉,很快摆手道:“你不需要报警,也不用多做什么,只要告诉我,你这有没有别的出口就好。”
说着,庄静音谨慎地环顾四周,又抬头望向监控。
她心中一紧,很快把康淮拉进一个光影柱内,刚好挡住监控的视线。
康淮想了想,在手机上调出地形图:“你看一下,我们现在在……二楼这个位置。”
他在屏幕上点了点。
庄静音犹豫了一秒,很快接过。
手机有点烫手。
真的烫吗?
也许不。
只是这点温度,代表着她鼓足勇气吹起了逃亡的号角。
她也不能让康淮给她发图,人家帮了她,不管她成不成功,也不能害了人家。
好在,庄静音记忆力不错,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