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岳点头,刘琦便先行去了后院,素玉也先去了内室里铺床。
见他们一前一后离开,嘉善忍不住看了几眼他们的背影,低声问道:“你与刘琦,提起过素玉的事儿吗?”
展岳搀着嘉善,两个人正慢条斯理地在后院里走。
夜色祥和静谧,头顶上是星月交辉,清冷的月光朦胧如蝉翼般。
展岳道:“提过一嘴。”
“素玉办事妥帖大方,又在你身边当了这么多年女官,刘琦不会不愿意。”展岳侧眸,望着嘉善说,“倒是你,真的考虑好了?”
嘉善瞥了眼展岳,抿唇答说:“想好了。”
郑嬷嬷老成持重,那日,嘉善不曾从她嘴里问出分毫来,想必郑嬷嬷,日后的防范心只会更重。
如果说母后怀元康的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那么素玉,或许就是剩下的唯一一个突破口。
嘉善现在只能赌,素玉待她是真心的。
嘉善的思绪不由漂浮到,含珠被杖毙的那天。
素玉本来有机会出宫,是看她身边的宫女青黄不接,没个稳重的人,素玉这才执意留下来服侍。这样的人,真的会是当年的刽子手之一吗?
她已经是两世为人了,这辈子,总不会再将身边的人看走了眼……吧?
大概是这个“再”字太容易将人抽筋剥骨,嘉善心里不由一滞,皱着眉苦笑了下。
展岳听她不吭声了,便莫名其妙地一作妖,伸出爪子捏了捏嘉善那张柔软的脸蛋。
嘉善的反应慢了三拍,片刻后,她懵懂的眼神才顺着他的动作望了过去。展岳见此,更是言之有理道:“夜色这么好,你还走神,这是成心惹收拾吗。”
这句“惹收拾”,终于将嘉善的思路,拉回到适才马车里旖旎的气氛里。
嘉善轻轻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清着嗓子道:“你每次动手动脚前,都要先赖我。”
“也不知道将自己的狼尾巴藏一藏。”嘉善将自己的小手,从展岳掌心里挣脱出来,她扬起眉说。
展岳轻笑了下,揽着嘉善的肩膀走进屋内,他动了动嘴唇,小声道:“看到你,就藏不住了。”
“我先去梳洗。”
展岳的手轻描淡写地从她背后滑过,指尾处带了点儿动情的缱绻,像是要品尝的美味即将开席。
嘉善活生生地被他这个动作,弄得全身每个毛孔都不自在了。
她喝了口令人平心静气的安神茶,茶叶片子的涩味儿,从舌尖弥漫到了大脑。一直到味觉、嗅觉等等观感,全被|干|涩串联了起来,身上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才逐渐消失。
只是一杯茶喝完了,嘉善除了涩,也没能尝出其他味来。
直到丹翠来禀告说“烧好了热水”,嘉善才回神,嘱咐素玉说:“点根安神香。”
素玉道:“是”,起身便去了。
待嘉善换洗回来,展岳已经换好了新的衣裳。
公主府里备着的衣裳,都是嘉善前些时日,请裁缝量了展岳的身量尺寸以后,另给他新做的几套,展岳几乎没怎么穿过。
他换了身黛紫色的常服,瞧着雍容华贵。高挺的鼻梁下,噙着的两抹唇瓣血色清晰。
见嘉善回来了,展岳细长而漂亮的双眸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