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道看着旁边李存勖的棺椁,苦笑一下,“我亦不能。”
“陛下的事,先生不在,又岂能怪先生。”林从忙说。
冯道却沉默,仿佛不愿意提这伤心事。
林从还是很想拜冯道为师,就再次请求,“还望先生收下我,我会好好学的,我的要求不高,只是想能保护住我珍重的人就行。”
冯道听了终于有些动容,只是开口却让林从愣住。
“你的心是好的,只是我却不能收你,因为”冯道看着旁边李存勖的棺椁,“这乱世,空有计谋,没有实力,只能依附于人,是做不到保护想保护的人的。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林从却不赞同,反驳:“一般的书生没用,可先生这样的,怎么会没用。”
冯道听了摇摇头,“你可知,我如今,连这端明殿都出不了。”
林从后知后觉,冯道好像确实是被他姐夫石敬瑭押在端明殿的,忙说:“这个好办,我去和姐夫说,让他放你出去。”
冯道笑了,摸摸林从的头,“傻孩子,我不是他说放就能放的。”
林从有些不明白,冯道不是自愿留下来给李存勖守棺的么,最多他姐夫石敬瑭说了一句让护卫看着他,也没别人说什么。
“难道是我爹?”林从突然想起李嗣源。
冯道不置可否。
林从站起来,“那我去求我爹,我爹最疼我了,我去求我爹,让你做我先生,我爹肯定放你出去。”
冯道难得被一个孩子弄得有些无奈,拉住林从,“你还是个孩子,大人的事,不是你该掺合的。”
林从却不服气,“我虽是小孩子,可也不是什么都不能说,先生虽然是陛下心腹,可从未做对不起国家之事,如今陛下驾崩,爹爹哪怕因为先生是旧臣不愿意用,也不耽搁我请来做学士你做先生,我又不忌讳这个。”
冯道难得被林从的执着打动,拉着林从在棺椁旁坐下,“你知道唐高宗意废后,武则天为什么杀上官仪么,唐玄宗兵变上位后,为什么杀上官婉儿么?”
林从想了想,“李治想废武后,不小心被武后知道,武后赶到,看到上官仪写了废后诏书,大闹李治,李治就推锅上官仪,说是上官仪蛊惑他,上官仪因此被杀,至于上官婉儿,略微听过一点,好像是李隆基觉得她□□后宫。”
冯道笑了一下,倚着棺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唯一错的,就是掌制诰多年。”
“制诰,写奏章?”林从皱眉。
“陛下登基后,我丁忧前,宫内所有圣旨,一应出自我手,”冯道看着林从:“若你是新君,你敢放我出去么,难道不怕我写道圣旨,让本就不安分的藩镇节度使带兵来京么?”
林从一惊,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冯道最大的危机,不是他曾是先帝心腹,而是他曾掌制诰。
冯道的存在,确实十分棘手,而最好的方法就是……
林从心里一激灵,“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冯道笑了笑,“我丁忧两年多,已经久不在朝,如果不再碰制诰,说不定很多人想不起这事……”
林从眼睛一亮,“那以后你就别碰,正好当我先生嘛!”
“晚了,我已经碰了!”冯道站起身,朝里间走去,“时辰不早了,小郎君请回吧,以后不要来了!”
林从愣在当场,他想起来了,冯道确实碰了,就是那道他主动写的遗诏。
那道遗诏,让冯道重回众人眼中,那道遗诏,让远离朝廷,本与他毫无关系的宫变,身陷其中。
林从还在钦佩冯道一道诏书,算计所有人,却不想,那道诏书,是冯道自己给自己写的催命符。
林从突然理解他后爹为什么妒忌李存勖了。
问世间君臣情为何物,只教人以身相许,生死与共。!好像确实是被他姐夫石敬瑭押在端明殿的,忙说:“这个好办,我去和姐夫说,让他放你出去。”
冯道笑了,摸摸林从的头,“傻孩子,我不是他说放就能放的。”
林从有些不明白,冯道不是自愿留下来给李存勖守棺的么,最多他姐夫石敬瑭说了一句让护卫看着他,也没别人说什么。
“难道是我爹?”林从突然想起李嗣源。
冯道不置可否。
林从站起来,“那我去求我爹,我爹最疼我了,我去求我爹,让你做我先生,我爹肯定放你出去。”
冯道难得被一个孩子弄得有些无奈,拉住林从,“你还是个孩子,大人的事,不是你该掺合的。”
林从却不服气,“我虽是小孩子,可也不是什么都不能说,先生虽然是陛下心腹,可从未做对不起国家之事,如今陛下驾崩,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