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听罢,稍加思索,命人把王贵家的叫来。
“听闻你侄孙最近和蕙质那丫头走得近?”宁氏语声平和,听不出喜怒。
王贵家的暗叫一声不妙,却也不敢隐瞒,僵着脸赔笑:“小孩子不懂事,老奴回去定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香臭远近。”
宁氏微微敛眉,淡淡道:“不必,你侄孙如今何在?”
“昨儿刚随管事的去乡下庄子办事。”王贵家的忙道。
“这样吧,”宁氏点点头,“暂且让他在乡下庄子待一段时间。”
王贵家的暗暗叫苦不迭,痛骂狐狸精害人不浅,却也不敢反驳。
打发走王贵家的,宁氏随即着人暗暗调查蕙质连日来的行踪轨迹。
蕙质到底还是年轻,瞧瞧,逞了一时的意气,却引起宁氏的警觉。
宁氏深知莲花此人绝非是容易乖乖就范的主,当初莲花拿那桩秘密威胁她,她气急之下,随口说要她以死明志,以自己为代价替蕙质受过,不曾想她竟当了真。
听到莲花的死讯后,她还吓了一大跳,但一想到蕙质是她一手养大,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以为她是关心则乱,便也没多想。
今见蕙质如此有底气,一点不复往日的瑟缩作态,再傻也察觉到不对劲。
这丫头的秉性她是知道的。
惯会扮猪吃老虎,十分沉得住气,绝非感情用事之人。
如今罕见不再伪装。
莫不是莲花早就做好两手准备,用自己的死在为蕙质清除后顾之忧?
清除后顾之忧以后呢?
远走高飞,还是……
想到自己苦守多年的秘密有泄露的风险,宁氏心下大寒!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任何事搅乱她苦心经营的一切!
蕙质从馀云斋风风火火离开,也没回住处,直往府外奔去。
今天是赶早集的日子,街道上熙熙攘攘,车辆川流不息。
蕙质漫无目的走在街上,看着欢声笑语,结伴而行的人群,不知怎的,明媚畅快的心情渐渐沉重。
唉,说到底,了无牵挂又何尝不是一种孤独呢?
莲花姑姑虽早早给她准备好退路,可她余生都将一个人过活。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孤独入骨。
觅得良人她已是不敢想,只期盼能顺利出逃,能好好守住莲花姑姑留给她的家业,平静过完后半生,这已是她所能想像到的最好归宿。
不知不觉间,蕙质已走到怡然居附近,蕙质顿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