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羽上散发出的微光,在阴暗的房间里旺盛的绽开,然后缓缓的熄灭,梦神无声翼上给予羽毛附着的力量,随着普绪克开口,彻底消散了。
小小的爱神怔住。
最先看见一双浅褐色氤氲着水汽的眼睛,里面映出他的几分呆滞错愕,然后是柔软的触感……他的手,离那张美丽而陌生的脸十分的近,不,是已经被拉起,动作轻缓却珍重地将他的手贴在脸颊上,他还在恍惚着,听见那一句未说完的话语。
“都是这样吗?”
这样的语气,就好像他们曾经在哪儿见过。
“我……嗯?”
丘比特确定自己并未见过,除了维纳斯以外的,第二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也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抽出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好奇怪的亲昵,比不小心碰到维纳斯的衣摆还要让他感到更加温暖,心头浮上一种说不出的愉悦。
这种暖暖的感觉。
让他一时之间,忘记了拉开一点儿距离,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普绪克想要碰碰他脖颈,却又害怕自己的力道会再雪上加霜。
“痛么?”
问出了口,普绪克才反应过来——这简直是废话,刚刚只是短短一瞬,她就几乎痛到晕厥过去。
丘比特思考了一下,想要摇头,却又牵扯到伤口。
他只好梗着脖子,板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认真说道:“母,维纳斯说,这是成为一位奥林匹斯合格的神明所必经的考验,痛苦与血泪,是蜕变之中,常有的事。”
“蜕变?”
普绪克尝到嘴里的苦涩,她已经能猜到,如果问下去得话,只会得到更加不堪的真相。
“我的力量,只有焕发爱的能力,这太孱弱,维纳斯不喜欢,所以要一次次的剥离,就像刚刚那样,然后枯涸的神力才能生出新的方向,但是……我太没用了。”
丘比特不安地揉捏着自己的手。
深夜的霜露凝结在碧绿叶片的尖端,聚成小小的一滴,落入池水里发出一声细小的滴答。
他的声音也渐渐小下去:“就只有爱……而已。”
“……”
普绪克无言。
她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一副表情,来面对这个可怜的,被蒙在鼓里,作为豢养的牲畜一般,被无情压榨,被透支使用着的幼神。
丘比特好像想起什么来,他有些紧张。
“如果你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这个,你也想要的话,可以尝试一下。”
如果是眼前这个女神的话,他不讨厌,还有点奇怪的感觉……
“不!”
听到拒绝,他有些沮丧地收起自己的翅膀,往后坐了一坐,挪开了和普绪克的距离,好像这样,就划开了界限,毕竟,这是他现在为数不多能拿出来招待朋友与客人的东西。
她却不要……
“这样是不对的。”
普绪克伸出了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发。
她刚刚看见,在他的脚踝上,仿佛是因为抗拒着她的接触,才出现的一条玫瑰色纱带,不过一闪而逝,没入了小爱神的脚脖子里。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
却听见扑棱翅膀的声音,一只白色的鸽子从顶面狭小的空窗飞了进来。
“啊,是赫尔墨斯的信!”
小爱神的眼睛一下子亮晶晶。
“赫尔墨斯是我的朋友,他什么都见识过,厉害又聪明着呢,他曾经把